癸卯兔年说兔
走四方
兔子是一种非常可爱的小动物,长长的耳朵,圆圆的眼睛,肉乎乎的体躯,机敏、善良、温顺,无论是野生的或是家养的,都非常招人喜爱。兔子被列入十二生肖,且位居第四,排名靠前,足见其被国人之青睐。
野兔的奔跑速度极快,于是有了“动如脱兔”这一成语,被用来形容动作之快捷。有专家说野兔狂奔,时速更高能达80公里。我曾经见过一段视频,在一望无垠的旷野,三只高大的猎犬,围追堵截一只瘦小的野兔,最后还是被野兔逃脱。无功而返的猎犬,夹着尾巴,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。三国时吕布的坐骑,日行千里,夜行八百,名曰“赤兔马”。吕布死后归了关羽,关羽兵败为吕蒙所得,因思念关羽绝食而亡。一匹战马,冠以“兔”字,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了。
古时候科技落后,对兔子的性别、孕育和生产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解释。“兔无雄者,望月而孕。”兔子都是母的,没有公的,望一望月亮就能怀孕,无疑是把玉兔当做一只能使母兔怀孕的雄兔了。对此,苏轼并不赞成,他说木兰诗中就有“雄兔脚扑朔,雌兔眼迷离”,就是兔子有公母的证明。
东汉王充在《论衡》中说的也很离奇,有“兔舐雄毫而孕,及其生子,从口中出”的话。兔子舔一下雄性动物的毛就会怀孕,生小兔子,是从兔嘴里吐出来的。更有人说,兔子的上唇开裂,就是因此而来,荒唐而有趣。后来有人为王充开脱道,可能是兔子生产以后,经常在嘴里叼着小兔子,以至造成了人们的误解。
南宋著名诗人陆游的祖父陸佃,说的就更生动有趣了。他说:兔,吐也。咀嚼者九竅而胎生,獨兔八竅五月而吐子。意思就是,凡是通过慢慢咀嚼吞咽食物的动物,身上都有九个孔洞,都是正常的胎生分娩。惟有兔子是八个孔洞,少了生小兔子的通道。怀胎五个月,只有通过嘴把小兔子吐出来。“兔”这字就是由此而来的。
兔子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也占有一席之地,月宫中与嫦娥作伴的那只兔子可谓家喻户晓。玉兔捣yao是中国著名的神话传说故事,最早见于汉乐府《董逃行》,其中有言:
“玉兔长跪捣yao虾蟆丸,
奉上陛下一玉柈(盘),
服此yao可得神仙。”
相传月宫中那只兔子,浑身洁白如玉,没有一丝杂色,故称之为"玉兔"。古画中的玉兔做人状,身躯直立,后腿着地,前腿持握玉杵,在那里辛勤地捣yao。据说他精心制作的yao丸,服后可以长生不老,得道成仙,以至玉兔就成了月亮的代名词。
古代不少文人墨客都写过一些关于玉兔的诗句。唐代李白有诗句云,“白兔捣yao秋复春,嫦娥孤栖与谁邻?”玉兔日日夜夜地捣yao,吴刚年复一年的伐桂,各忙各的工作,嫦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,多寂寞呀。
李白还有一句,“白兔捣yao成,问言与谁餐。”白兔辛辛苦苦地捣了那么多yao,只有他们三个跻身月宫,消耗的东西极其有限。玉兔发问,做这么多yao,给谁吃呀?似乎玉兔开始发牢骚了。
宋代的丘葵也很可怜这只玉兔,他在《夜卧中庭》一诗中写道“可怜玉兔空辛苦,捣yao终霄那得眠”,玉兔夜以继日的捣yao,不得半点歇息,连觉都不能睡,做的都是重复机械单调无趣的劳动,太可怜了。一个“空”字,对玉兔辛辛苦苦所制yao的用场,也发出了自己的质疑。
《西游记》中还有一段关于玉兔的风流故事。玉兔难耐寂寞,从广寒宫私自下界,在毛颖山兴妖作怪。她摄去天竺国公主,自己以假充真。她知道唐僧取经途经天竺国,想招其为夫,采其元阳,以便得道升仙,给自己提升一个档次,离开广寒宫那个寂寥的所在。
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识破了她的伪装,两人一场恶战。玉兔的捣yao杵,招架不住孙大圣的金箍棒,最后化作清风,逃回毛颖山。论打仗,玉兔哪里会是孙悟空的对手,没丢了性命,已属万幸。
天上各路神仙云集,玉兔是个小角色,如果排座次肯定大大的靠后,但在人间的好多地方他还是备受尊崇的。北京人就称之为“兔儿爷”,加了一个爷字,辈分就上去了。
兔儿爷是北京的传统手工艺品。据清《帝京岁时纪胜·彩兔》记载,“京师以黄沙土作白玉兔,饰以五彩妆颜,千奇百状,集聚天街月下,市而易之。”
每逢中秋节,北京的百姓都会供奉“兔儿爷”,这一习俗源自明代。人们仿照戏曲人物,把“兔儿爷”塑造成身披盔甲的武士,骑着狮子或大象、老虎、骆驼、鹿等,背插纸旗,或坐或立,表情凝重,不苟言笑,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,全然没有了兔子的笑容可掬和温良恭俭让。毕竟成了神仙,必要的架子还是要端一下的。
据说,兔儿爷能够赐给人们平安和吉祥。从明代始,北京人就一边自家请兔儿爷供奉,一边给亲朋好友送兔儿爷。寓意请平安,送吉祥。
这个习俗背后有一个美丽的传说:相传在很久以前,京师爆发了一场大瘟疫,死人无算,连掩埋都成了问题。广寒宫中的嫦娥,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为解民于倒悬,便派玉兔下凡为百姓祛灾除病。
玉兔下凡,化为人形,四处奔波,治病救人,拯救了好多人的性命。但有一次,忙中出错,一不小心,露出了长长的耳朵和上唇一分为二的三瓣嘴,同时又有细心人意外地发现,月亮上那个捣yao的玉兔不见了。大家终于明白,原来治病的郎中就是嫦娥身边的玉兔。
瘟疫消除后,玉兔回到了月宫。人们有感于玉兔的恩德,便尊称其为兔儿爷。从此,兔儿爷就成了一位人敬人爱的神灵。每逢中秋节,京城的百姓都要设案祭拜,祈求他保一方平安。
长啸一声猛虎去,九天狂奔玉兔来。卯年来临,玉兔值班。新春伊始,万象更新。我虔诚地祈祷兔儿爷显灵发威,禳灾祛病,帮助这些对你顶礼膜拜的百姓,战胜疫情,走出困境, 逢凶化吉,遇难呈祥。
(2023年农历正月初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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